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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允许你做回孩子

更新日期:2021-09-19 22:08:41  来源:www.lifang521.com

导读这是一幅三十多岁女性画者完成的房树人测试画。画面给咨询师的第一印象,更像是三个人一起生活在一座方方正正的小岛上,岛屿四周树木围绕,形成一道防御性的“围墙”,并强调了“院门”,但构成“围墙”的树木都是枝单力薄的小树,或许因为如此,所以“围墙”外画者用了河道来进一步隔离、保护。这一层层的“防护带”,充分表达出画者对于安全感的追求和注重,这与画面重心偏下的指向是相吻合的。与此同时,这些“防护带”还无...

这是一幅三十多岁女性画者完成的房树人测试画。

画面给咨询师的第一印象,更像是三个人一起生活在一座方方正正的小岛上,岛屿四周树木围绕,形成一道防御性的“围墙”,并强调了“院门”,但构成“围墙”的树木都是枝单力薄的小树,或许因为如此,所以“围墙”外画者用了河道来进一步隔离、保护。这一层层的“防护带”,充分表达出画者对于安全感的追求和注重,这与画面重心偏下的指向是相吻合的。与此同时,这些“防护带”还无意识地透露出“边界”的主题。加之画中的“妈妈”和“我”类似“界”字人的表达方法,会让人联想到或许在画者的身上,还存在着一定的“边界”困扰问题。

因为无法从原生家庭中比较利落的分化出来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所以画者即使已经成年、成家,乃至自己也已经成为了一个母亲,却要在日常生活中随时遵从母亲的要求和期望,对原生家庭中小自己10岁的弟弟履行各项照顾“义务”;画者在工作常常被上级安排超出多项岗位职责范围的工作任务,画者满心委屈却不敢拒绝,辛苦劳碌、身心俱疲却总是收获不佳的状态。就像是我们在画中感受到一些“矛盾”:画者的世界有“围墙”,可是这道“墙”却弱小无力。或许画者想要努力划出自己世界的边界,却又感到动力不足导致边界不断被侵扰。

当画者被问到“为什么想到画鸡”时,回答“感觉这样家里就很富有,有鸡蛋吃”,并补充说自己其实还想画一只狗在院门口守护着家,但因为不会表达狗而作罢。这些答复,再次印证画者对于“安全感”的追求和注重。(鸡蛋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个人生活中相对来说最为“有保障”、有品质的营养来源,当时的肉类是需要凭票供应的)

追溯这些感觉的源头,或许在于画者在整个成长过程中,父母一直分居两地,各自为了基本生活而辛劳奔波,家庭中父亲角色在一定时期内是缺位的,加之家中兄弟姐妹较多以及外界环境影响,母亲因为自身因素所形成的重男轻女的思想,都导致画者从出生开始得到父母专注的关爱呵护就十分有限,从而安全感不足。而画中没有主树,一株株“枝单干薄”的一排小树,恰好印证了画者在成长的过程中得到的爱的养分不足,“自我力量”显得有些单薄弱小,无意识中把自己定位为众多不起眼的小树中的一棵,而缺乏自身个性的发展壮大。

比较引人注意的是画中的三个人物:“爸爸”、“妈妈”和“我”。虽然三个人物的头像都比较具体,但最初却都用了“界”字型的表达,而后“爸爸”的身体及四肢被画者进一步作了具体形象的描述,“妈妈”和“我”则继续维持了近似符号性的表达。

其实在此之前,画中的“我”是有一个更生动形象的穿裙子的表达的,却被画者擦除修改了,给出的理由是“感觉画不好穿裙子的自己”。但从隐约的痕迹中,咨询师却感觉那个擦除的穿裙子的人物,是胜于后续这个“界”字人的表达的,或者说至少身体及四肢的表达是胜出的。这个擦改的行为在笔者看来是富有深意的:“穿裙子的女孩”,是具有明显女性特征的表达,能够一定程度上展现出女性魅力。但是画者却纠结着“抹去”这样一个生动漂亮的自己,是源于何故呢?

从画者的成长经历中,我们不难看到,其女性的身份很多时候是不被认可和接纳的:可能当其还在母亲腹中的时候,母亲就极其渴望生一个儿子来强大家族。期望之外的失落感,一定伴随着其出生时候的母亲。母亲想要儿子的“执念”,可以从在生下画者十年后、已经有三个孩子的母亲哪怕违反计划生育政策也要坚持生下弟弟的事件上得到一些印证。

或许为了赢得母亲的认可和关注,画者一直很努力的表现,尤其工作之后,为父母分忧承担了大部分弟弟的学费生活费;哪怕在建立自己的小家庭之后,也一直对原生家庭尽心尽力;对于母亲偏袒弟弟而提出的支持弟弟成家、买房的经济物质要求,都一一满足。这一步步的付出和努力,都看不到任何一丝“阴柔娇媚”的女儿模样。或许在画者的潜意识里,希望能够在经济上或精神上表现得更为“阳刚”,以此得到母亲的肯定和赞赏。为此,画者可以具体细节地描述画中“爸爸”的身体及四肢,而对作为女性身份的“妈妈”和“我”的性别特征(身体)是画者无意识中无法清晰感受和表达的。或许画者退而求其次,为了表达出女性的人物特征,给画中的“我”添加了两条大大的象征女孩子的辫子。然而,“这看起来像小狗的两只耳朵”,透过这无意识的直觉,我们似乎再次感受到画者对于父母的“忠诚”。虽然画者对于画鸡的解释是“有鸡蛋吃”(言下之意应该养的是母鸡),但院子里两只鸡中大的一只鸡翅膀的画法,却很奇妙的显示出一个汉字“男”,或许在画者的潜意识里,恨不得会下蛋的鸡也是“男性”,就像现实中的画者,虽然生育了孩子,却要像男子汉一般承担起家庭主要的经济压力。

画者画了三间房,描述说因为家里人多需要更多的房间,这一描述,表达出画者对于原生家庭中自我生存和发展空间的渴求,以及内心始终无法从原生家庭中走出来、无法与母亲成功分化的状态。房子是平面二维的表达方式,透露出画者偏感性的一面。三间房也是一个模式的三次重复,并没有对每间房进行个性化的描绘,就如同周围的小树一样,更强调“群体”而忽略“个体”。

另外咨询师观察到画中不断出现“3”的元素:三面的树,大多数树是左右各三根树枝;三间房,每间房有三列窗,窗上各有三盆植物,每株植物上长出三瓣叶子;两只鸡以及一只想要表达却最终放在心里没有表达的狗;还有三个人——这些不断出现的数字“3”,隐约透出强迫思维的倾向。初学八卦的咨询师忍不住由“3”联想到了先天八卦中卦序为3的“离卦”。“离中虚”,“外刚健而内柔顺。外动内静,与外部进行交换,如火一样,向外部施放能量”,这与画者的状态也是十分吻合的——在其与他人的关系中,她似乎总是习惯“燃烧自己,照亮他人”,内耗很大。从画者在兄弟姐妹间排行第“3”去联想,咨询师又觉得画者似乎在用画中的这些“3”在呐喊——“看见我,看见我,看见我”!画者为原生家庭尽心尽力做了那么多,不就是渴望被父母“看见”么?

已经为人母的画者,却画了童年时期与父母生活在一起的自己,画中的“我”,只有六七岁模样,画者说最怀念弟弟未出生前父亲每次回到农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光。事实上就算那时候弟弟未出生,上面也还是有哥哥和姐姐的。但是或许在那个时候,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得到足够多的关注和爱,更让画者觉得自己与父母亲之间联结得紧密吧,也许只有那么一段时光,真正是只属于画者的幸福时光,能让画者有着片刻小女儿模样,成为父母重点关注的对象——画者多么渴望可以“退行”回到那个被看见、被温暖的“小女孩”!可是现实却让她早早成为一个“母亲”:十余岁开始,照顾弟弟;成家后,照顾丈夫、孩子以及原生家庭。

画者自觉地尽力做到无愧于别人对她的期望,或她内心中确信的别人对她的期望,却常常压抑着自己的真实情感需求。她变得“无私”、“乐于牺牲自己”、“委曲求全”,似乎无所索求,只有一点是她不断想到得到回应的,那就是别人对她一丝丝家人般的温情。

生活对于她完全成了汲取,内在“爱的杯子”快要倒空了,谁能给这杯子增添点能量呢?咨询师希望:画者能够首先看见自己,看见自己内心的需求,给内在那个渴望爱的小女孩爱的滋养和拥抱。某一刻,允许自己做个孩子。

我们每个人的一生,都不可避免的或多或少纠结于“关系”。心理学家弗洛姆曾在《爱的艺术》中表达出这样一个观点:“人在关系中若期望得到亲密就一定程度上会导致‘自我’被吞噬;若想要保持更多的真实‘自我’,则可能需要忍受一部分孤独。”画中多处边界感的无意识表达,似乎正表现出了这部分矛盾冲突:“我”渴望孩童般与父母深深联结融合的温暖感觉,但是“我”又希望能够有自己踏踏实实的天地和空间不被侵扰。

还未来得及充分享受无条件的“被关爱”,就要开始用乖巧、懂事的方式去换取“爱”和关注,这是世间多少孩子和成人所遭受过或正遭遇着的挫折和伤害?

作为父母,需要看见每一个孩子作为个体的独特性,给予每个孩子充分的“被爱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并非完全来源于物质经济多么充盈,例如画者所言“感觉有爸爸在,就有依靠”——在孩子安全感不足、需要依靠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亲近的人在身边默默陪伴,就是在给画者补充爱的能量。

作为“孩子”,特别是已经成长为大人的“孩子”,需要明白和接纳每个父母个体的局限性,在内心世界里父母未能充分到达的位置,做自己的父母,给予自己爱和关怀,为自己的能量“续杯”。不需要以牺牲自己讨好别人的方式去争取“亲密关系”,也要明白这样的方式是换不来自己想要的温情的,却会压抑更多的愤怒和无助,给自己带来进一步的伤害。

爱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允许你做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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